我4月16日,和儿子一起去日本东京看望侵华日军老兵盐谷保芳。盐谷保芳1921年生人, 1942年1月10日,应日本的征兵制度,在日本千叶佐仓东郡64部队入伍。同年2月10日经过朝鲜半岛,乘坐铁路,被输送到中国山东泰安参加侵华战争。他们部队的首要任务,是守卫泰安车站和沿线铁路。通过泰安车站,把掠夺到的粮食、煤炭、钢铁、木材等物资运到日本国去。他开始属于侵华日军独立10旅4296奥中部队,后来被编入侵华日军59师团54旅团45大队。他所在的大队,指挥官是伊藤中佐。
盐谷保芳一直和八路军作战,曾经身中6枪。我和他一起洗温泉,看过他身上的伤。六处伤疤,几乎都是日本产三八式步枪在200之内射击后的“贯穿伤”。也有手榴弹弹片的擦伤。但是,都没有击断骨骼,没有贯穿心脏、肝脏等要害部位。
1945年8月,日本投降。他随侵华日军59师团沿着朝鲜半岛撤退。后被消灭日本关东军的苏联机械化部队追上,缴械。1945年9月11日,盐谷保芳和他的部队一起,被苏联军人押送到西伯利亚一个叫“taotahou”(音译)的煤矿挖煤。由于饥寒交迫,他们战俘营中,有145人先后死去。占他们俘虏营的1/4.盐谷保芳也在煤矿内被砸伤脊椎,不能动弹,只能卧床。他的体重骤减到29公斤,到临死的边缘。
盐谷保芳对我说:“那时,气温低到零下_50°,每天两个黑面包。日本战俘们把所有的布片、纸片、草都捆在身上。走路哗啦、哗啦地响。即使这样,还要在苏联军人冲锋枪的监督下去下井、挖煤。冻死不少人。也就是从那时起,我开始反思战争:我们到中国去侵略、掠夺、镇压反抗的势力……。在我们的枪刺下面,中国人当时,也是这样痛苦!我们日本是在犯下不可饶恕的战争罪行!”
作为工伤的重伤员,盐谷保芳于1947年5月20日,登上日本来的民用商船名优丸号,静静地驶出苏联领海。经过数天航行,船只慢慢驶入日本海的舞鹤港,盐谷保芳回到了日本国山梨县中巨摹郡村盐前135号的故乡。由于美军B-29的轰炸,家乡也是一片废墟。
那一刻,经过硝烟弥漫战争枪林弹雨的盐谷保芳终于叹息:战争风云终于飘过去了!
我和我的好朋友陈亮先生一起去看望盐谷保芳老人。1984年,我和陈亮是外交部、外交人员服务局的同事。他在TBS《日本东京广播北京分社》当翻译,我在《日本读卖新闻北京分社》工作。1991年,我们一起去日本学习。十几年来,我们一同采访了几十位原侵华日军老兵。像盐谷保芳的家,我们还一起住过几次。
盐谷保芳在东京的闹市区开了一家日式旅馆。有15个房间。他家住在东京的目白站,紧邻前首相田中角荣的家。我管“目白”站叫:王府井大街旁边的灯市口地区。
盐谷保芳的旅馆前院有养鱼池、还立了一个石碑。上面雕刻上他曾经的经历:
曾经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谢罪、捐物、献花。
曾经在北京,中国人民军事革命博物馆谢罪、捐物、座谈、献花。
曾经在中国建川博物馆谢罪、捐献日本59师团的军用品、座谈、谢罪、献花。
盐谷保芳在自己家的后院种菜,这样的事例在寸土寸金的东京是少见的。我在北京的王府井大街旁边的灯市口胡同里,也没有听说有种菜的居民。但是,盐谷保芳老头儿依旧我行我素。他种的全是由山东泰安带回去的菜种,有白菜、黄瓜、扁豆和山东大葱。
1942年,侵华日军盐谷保芳在中国泰安乡村拍摄的照片。
盐谷保芳看见我们非常高兴。作为老朋友,我把朋友陈晏彬先生送我的宜兴紫茶壶、铁观音茶叶转送给了他。盐谷保芳老头儿懂行,一看,就乐了。
92岁的盐谷保芳身体很不好了,他甚至连坐起都困难了。尽管如此,他笑着问:
“金錚先生好吗?每一次到中国去,都请他翻译。”盐谷保芳手指我说:“他是你的同学呢,比你高一届。日本语说的比你好,他做日中贸易工作,上个月他还来看望我呢。”
“山东泰安的老八路王永坚好吗?1942年,他在泰安地域当八路军的头儿,我就知道他。没有想到,2001年,在泰安军队干休所里,我们还见了面!CCTV东方时空的记者还当场摄像、记录。王永坚当时回忆:‘一次日寇保卫了村子,用机枪、步枪、强迫农民们说八路军的伤员藏在什么地方了?农民们不说。日寇还把一个孩子扔进火堆里……!’我当时就大哭,那次包围村民的战役,我也参加了!……我一次,又一次的来,就是来谢罪的呀!”
“解放军记者刘燕红好吗?她来日本采访我们侵华日军59师团的老兵们,在日本出版一本书,叫《鬼子还会再来吗?》。我们59师团的师团长藤田茂,开始也是不认罪。后来,在抚顺战犯管理所的教育下,幡然悔悟!他组织由侵华日军老兵组成的‘中归联’为日中友好努力工作;藤田茂师团长一直认为:‘日中友好、反思战争罪行、日中不再战’是日本人应当反思的内容。贵国的周恩来总理还多次接见我们59师团的原师团长藤田茂呢。”
“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的宗颖编辑好吗?你写的《我认识的鬼子兵》一书,她当编辑。我到中国成都建川博物馆,她随行。”
“建川博物馆的馆长,樊建川先生好吗?我是多么想再去参观建川博物馆啊!”
……,……。
“作为八路军的老战士,你的父亲他好吗?”
……,……。
盐谷保芳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我发现,他的床头摆了三张照片。其一,是他当侵华日军鬼子兵时期的照片。其二,是他在泰山立的“中日友好亲善碑”的照片。其三,是日本前首相福田康夫在2009年亲自到盐谷保芳家登门拜访,发给他的勉励证书。
我感觉,这三张照片,是侵华日军老兵盐谷保芳给自己人生的一个总结。
我问盐谷保芳福田康夫来访的细节。盐谷保芳回忆,那是2009年的事情了。
“我的事儿,福田康夫一直关心着。他于2009年亲自来到我的家,发给我这个证书。”
我问:“你做过什么事情?怎么能引起日本前首相福田康夫的关心呢?”
盐谷保芳:“1984年,我组织侵华日军59师团的96位原驻在泰安的老兵访问中国。我们一群人晃晃荡荡地故地重游、感慨万千。还没有进村呢,全村的乡亲们就扶老携幼,高呼:‘——日本鬼子又来了!——乡亲们!——赶快逃跑吧!’——农民们慌不择路、尘土飞扬……。我们和翻译也赶快追!我们举起双臂大声呼喊:‘我们是来谢罪的,日中永不再战啦!’谁知,我们越追,他们越害怕!越跑。见到这样的情景,我们这些侵华日军老兵的心中都充满了无限的愧疚!有人还惭愧地掉下了眼泪。造孽呀!真是!战争过去40年啦!”
福田康夫前首相听了,也是感慨万千。他说:“日中要友好,战争没有出路。”
盐谷保芳:“我每一年到泰安两次,谢罪,给中小学赠送文教用品。我带的谢罪队伍,从最初的96位,人数逐年下降。后来,就剩我一人,坚持年年都到中国谢罪。我前前后后,给山东泰安地区中小学校赠送一千多万日圆的体育用品、教具。
我对盐谷保芳说,我研究过日本前首相们。
田中角荣前首相曾经是日本关东军的骑兵。他随东北到华北地区后,发高烧,濒临死亡。作为病号,被送回国。
中曾根康弘前首相,在侵华战争期间是海军少尉,他的舰船在战争期间到过中国海游弋。我在1996年,我本人还在东京亲耳聆听过中曾根康弘前首相的演讲。
大平正芳前首相,侵华战争期间,他在张家口一带的日本商社工作。实际上,是搜集相关中国的军事、经济情报的。
作为战争的亲历者,这几位日本前首相都为中日友好做出过贡献。
我问盐谷保芳:“您对福田康夫前首相了解吗?您给介绍一下?”
盐谷保芳被我们扶起来,他认真说:
“福田康夫,1936年7月16日生于群马县高崎市。1959年3月从早稻田大学政治经济学科毕业后入石油会社。他主张政治改革从每一个政治家自身做起,在政策方面以稳健著称。
福田主张重视亚洲外交,不赞成首相参拜供奉有甲级战犯牌位的靖国神社。2007年9月,安倍辞职后,福田继任首相。
日本共同社称福田“知人善用、 长于协调”。福田康夫曾当选众议员六次,曾任内阁官房长官。2000年在森喜朗内阁开始担任内阁官房长官,接着在小泉内阁留任,任期长达1289日,创下最长纪录。福田康夫长达17年的公司职员生活使他练就了周全的判断力、平衡感觉。他作风沉稳,出言谨慎,为人谦虚。福田康夫被视为温和派人物,赞成与中国发展长期良性关系,支持建立新的战争纪念场所,以区别供奉二战甲级战犯的靖国神社。”
盐谷保芳说:“福田康夫前首相来我家,表彰我。主要是赞赏我,作为参加过侵略战争的老兵,一次一次到中国去。用实际行动弥补战争的创伤,为两国人民间的友好做贡献。”
2001年,盐谷保芳到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捐献侵华日军59师团的战争用品。以实物,证实侵华日军在中国犯下的罪行。
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的副馆长魏永旺、齐密云,文保部的主任段晓薇,后来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的副馆长唐晓辉等人接受侵华日军老兵盐谷保芳所赠物品。
盐谷保芳在建川博物馆向馆长樊建川捐献侵华日军59师团物品。这些物品,是“衣”部队(59师团的暗语)战友会里存留的侵华战争期间;侵华日军59师团官兵使用过的军刀、军装、等物品33件。
在樊建川先生的家里,我和盐谷保芳一起讨论日军军刀的刀鞘上应该有几个环。
在建川博物馆,侵华日军老鬼子盐谷保芳最是敬佩邓小平,他认为,是邓小平把中国人民带向富足的道路。
这是2001年4月22日香港《明报》刊登的一条新闻。我当时要求军博安排14个解放军战士,站在中国人民在抗战中缴获的侵华日军坦克、大炮、战车前举行谢罪仪式。
盐谷保芳在军人面前鞠躬谢罪。14人,代表1931年到1945年,反侵略战争打了14年。
盐谷保芳当时像个铁杆儿的日本军人,他大声喊:“我是侵华日军59师团54旅45大队的军曹盐谷保芳!受59师团战友会的委托,我带来原部队的物品,向中国人民谢罪!我希望,这些物品,作为人证、物证,能警示未来的世界!中国和日本国,作为永远的邻居,谁也不能搬家;只有友好,才是出路!我作为侵华日军老兵,被毛泽东指挥的八路军射中数弹。我的很多战友,都在战争中被打死了。我希望日中永不再战!日中永远友好相处!”
当时,军事博物馆中有数百围观的观众,盐谷保芳的声音居然洪亮。是个老鬼子!
照片上盐谷保芳身后的人,就是我的前辈金錚先生。他在担当现场翻译。
2001年4月23日,香港《成报》也刊登消息:侵华日军老兵,在北京中国人民军事革命博物馆,向文保部的李处长、张处长捐献原侵华日军59师团用过的军刀、军靴、军功章、军装、59师团人员名录(一册)、饭盒等31件文物。
侵华日军老兵盐谷保芳还在中国人民军事革命博物馆内,写下,他来谢罪、希望日中友好的心情。未穿军装的,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军营文化天地》杂志的领导余戈。
在泰安军队干休所,原来战争时期你死我活的敌人终于坐在了一起了。左,是山东省外事办公室的翻译李钦忠先生,中,是原侵华日军59师团的军曹盐谷保芳。右,是原抗日战争时期,山东泰安八路军、游击队的负责人王永坚老人。
王永坚老人在我当兵的期间(1973年—1979年),任我们铁道兵工程学院的领导。
为了表示友好,两位曾经是你死我活的敌人竟然交换了帽子。
日本人说侵华战争的历史时,常常用《日中15年战争》这样的话语。而中国人的统计与日本人不同,中国抗战学术界用“抗战14年”和“抗战8年”的叙述用语。不管多少年,由中国地方政府给侵华日军老兵“荣誉市民”的称号的,唯有侵华日军老鬼子盐谷保芳一人。
我将来还要发表山东泰安市政府外事办公室主任桑新华的讲话稿。各位尊敬的读者看了这篇讲话稿后,会对地方政府颁发“荣誉市民”证书的理由有所了解。
城门楼中央写着:中日亲善。
盐谷保芳说,侵华战争期间,他常常见到这样的“买卖人”
此照片,为盐谷保芳在日本国图书馆里找到的相关侵华战争时代的中国图片。作者不详。
原侵华日军59师团在侵华战争期间曾经犯下罄竹难书的罪行。他们的作战序列如下:
1938年开始,侵华日军59师团的师团长是细川康忠中将,驻在山东济南。下辖:步兵第53旅团:独立步兵第41、42、43、44大队。盐谷保芳所在步兵第54旅团:独立步兵第45、109、110、111大队。工兵队、通信队、轻重队、野战医院、病马队。
骑兵第4旅团:旅团长是少将藤田茂。他从1943年接任旅团长,司令部在河南归德。
盐谷保芳回忆,他1942年1月到山东泰安,直到日本投降。最后,侵华日军59师团最后归藤田茂指挥。1945年日本投降,他们一同被苏联机械化部队在朝鲜半岛截获、缴械。只不过,59师团的师团长藤田茂少将被苏军交给中国一方,被押解到抚顺战犯管理所。而盐谷保芳这些当兵的,被押解到苏联的煤矿挖煤。
59师团长藤田茂在抚顺战犯管理所不服,他天天面向日本国方向下跪。经过教育,后来才痛改前非、洗心革面。盐谷保芳也一样,他在苏联的煤矿里奄奄一息时才幡然悔悟、大彻大悟。
盐谷保芳在十年前,就交给我两本他亲手写的回忆录。一本是《我的战俘生涯》。一本是《遭到八路军伏击》。我认为,这是国家级文物。
我准备把《我的战俘生涯》转赠成都的建川博物馆的馆长樊建川先生。
准备把原侵华日军59师团盐谷保芳的回忆录《遭到八路军伏击》转赠山东省档案馆。
2013年4月16日,我和儿子在盐谷保芳的旅馆门口照相留念。
2005年5月20日,原侵华日军老兵本多立太郎在卢沟桥下跪。见证者有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的馆长王新华,还有一位是中国作家协会的作家。
我和儿子一起,见过几位来谢罪的原侵华日军老兵了。我的儿子曾经见过来谢罪的本多立太郎。因为,他住在我的家里。并且,我的儿子参加了CCTV白岩松、何晶主持人对侵华日军老兵本多立太郎的采访。
我还带儿子一起,参加新华社解放军分社的黄明记者对侵华日军老兵本多立太郎的采访。我当时,担当翻译。
我是故意带上儿子的。我希望他知道中国的近代历史,希望他知道抗日战争的历史。
我的父母和说起我的叔叔时,他也听着。我的叔叔叫方莲池,是河北省蔚县的共产党区委书记兼任区长。1942年5月1日,侵华日军纠集日伪军五万余人,在空军的配合下,出动坦克、汽车几百辆,由其华北驻屯军司令冈村宁次亲自指挥,对我冀中军民发动了空前残酷、空前野蛮的“铁壁合围”式的大扫荡。河北省蔚县有很多山,日本鬼子来了,方莲池指挥乡亲们往山里转移。他走在最后,向乡亲们高喊:“——日本鬼子来,大家快撤!大家快撤!”日本鬼子把他和区小队的武工队们都给围住了。
方莲池打完手枪中的子弹被日本鬼子抓住,捆在树上。
日本鬼子说:“——我让你喊!”就把他的舌头割掉了。
抗日战争时期,我父亲的哥哥和弟弟,牺牲了。我妈妈的哥哥牺牲了。
我爸爸对我说,那时,当区长、区委书记,过不去十天就可能牺牲在战场上。
我对抗战时期的共产党充满了敬意:中共河北省蔚县县委居然在1942年日寇大扫荡之后,留着我叔叔方莲池的遗骨。全国解放后,原察哈尔省委、后来的华北工委还通知我的父亲,去蔚县领回在抗战中牺牲的兄弟遗骨。
我当然没见过我的叔叔、舅舅们。他们都在抗日战争中牺牲了。据说,当时,晋察冀地区家家户户都有被侵华日军害死的乡亲们。但是,我见过不少侵华日军老兵。盐谷保芳,就是一位。我正在写的《来谢罪的鬼子兵》一书中,记录的采访过的侵华日军老兵有:
东史郎、本多立太郎、盐谷保芳、伊桥彰一、山崎宏、大芝孝、小林宽澄、保谷政治、前田光繁、宫永正风、胜间靖子、山边悠喜子、砂原惠、杨仲山和美惠子、国军前少校军官张访朋和12位来中国找上门谢罪的日本老兵……。
战后68年,很多亲历侵华战争的日寇老鬼子们在思考,在反思。盐谷保芳也是几十次来华谢罪的侵华日军老兵之一。他的人生最后篇章是什么呢?我想,是我去看望他的这些内容吧?——我知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望侵华日军老兵盐谷保芳先生了。
告别侵华日军老鬼子盐谷保芳的时刻终于到了。我们和他握手、告别。
盐谷保芳一直对我很好,好像我是他们日军59师团战友会的成员似得。
我对他说:“再到北京去吧?到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看看?再到山东泰安去吧?看看那里的乡亲们和中小学的学生们?再到成都的建川博物馆去看看吧?你捐赠的军刀、军服,就在那里向世人展出呢。再到北京的中国人民军事革命博物馆看看吧?中国人民怎么能忘记那屈辱的、战火纷飞的日月呢?”
92岁的原侵华日军老兵盐谷保芳眼眶里有东西在闪光,亮晶晶的。
他躺在那儿,紧紧握着我的手,说:“梦中吧……。梦中,我会再去的……。”
2013-5-7
我本人应浙江宁波陈刚先生邀请,去宁波采访可以找到的,亲历抗日战争的国军抗战将士。他们还有23人,最大年纪的已经百岁以上。几乎没有作家去采访、歌颂他们。
我回来之后,还要发表记者们曾经对侵华日军老鬼子盐谷保芳采访的报道:
1,解放军刘记者的跟踪报道。这位记者的《鬼子还会再来吗》一书在日本出版。2,《北京青年报》李燕春的跟踪报道。3,《北京晚报》候江记者对盐谷保芳的采访报道。4,我在《人民日报》海外版上发表的,《我和日军老鬼子洗温泉》。5,我曾经发表的《谢谢伊桥彰一》。内容是,我在《我认识的鬼子兵》日文版在日本国发表的发行仪式上认识的侵华日军老兵盐谷保芳、伊桥彰一、宫永正风。6,山东省泰安市政府外事办公室主任桑新华在给侵华日军老兵盐谷保芳颁发“荣誉市民”会上的讲话稿。7,盐谷保芳在建川博物馆。8,盐谷保芳自己的回忆录《我的战俘生涯》的翻译文稿。9,盐谷保芳自己的回忆录《遭到八路军伏击记》。10,盐谷保芳在人民网接受网友的提问。等等。
我的目的,是通过中国众多记者的眼睛,看侵华日军老兵盐谷保芳。
2013-5-8

